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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静山学习中医的故事
  • 彭静山学习中医的故事

    彭静山,针灸专家。奉天(今辽宁)开原人。自幼从师学医,后开业行医。建国后,历任中国医科大学、辽宁中医学院针灸教研室主任、副教授、教授和附属医院针灸科主任、副院长。善于运用针灸术治疗脑血栓等症,疗效显著。1970年创眼针疗法,治疗中风等疗效亦较明显。著有《简易针灸疗法》、《针灸秘验》等。

    1909年彭静山教授生于辽宁省开原市内。1918年入开原第二小学,1922年入开原师范附属高小,1924年入兴仁医学社。那时候全东北没有一所公、私立中医学校。学习中医只有三个途径:一个是家传,彭老的先人并没有做医生的,这当然是谈不到了;二是自学,古语说:“秀才学医,罩里捉鸡”。然而,当时彭老还是不到十六周岁的孩子,文言文都看不懂,哪里比得上秀才?这条道也不通;三是师承,就是拜老师,从头学起。彭老只好走这个途径。

    (一)彭老的第一位老师

    刘景川先生,开原老城人,是不第秀才。当时,辽宁省开原县还是个荒僻小县,进士、举人甚少,实属凤毛麟角,秀才也不多,因此不第秀才也算名流。刘老先生满腹经纶,能作诗,善制灯谜,下笔千言,文不加点。但文章憎命,屡试不第,只好设馆教学。

    刘老先生的父亲、哥哥都是医生。老先生也研究医学,创办“兴仁医学社”,只占一间房子,南北大炕,共有二十四名学生。北炕十二名读四书五经,南炕十二名读医书。这边讲书,那边写字,彼此互不干扰,每年学费二十五枚银圆。

    彭老是孤儿,十五岁时,先父彭泽霖故去,家贫穷,由叔父彭鹤田东凑西拼代交学费。一切都按照私塾的方法,讲书,念书,背书,写字,五更上学,半夜放学,除按时回家吃饭以外,没有运动时间。所安排的课程从《药性赋》、《汤头歌诀》、《濒湖脉学》、《医学三字经》(叫做“四小经典”)开始,加上《四百味药性歌括》,刘先生自己编的《本草汇编》七言歌(即把《本草备要》编成歌诀,如“甘温固表生黄芪,灸温三焦壮胃脾”等等)。倒也合辙押韵,易读好记。而后再学《内经》、《伤寒》、《金匮》、《本草经》所谓“四大经典”,还有《医宗金鉴》的几种《心法》、《中西汇通选读》等,两年来就读了这些医书。刘先生善写医学论文,教给学生怎样写论文,五、六百字一篇的文言文,每周写一篇。理法方药,无所不备。

    读医书的第二年,开原考试中医,彼时没有卫生局,由公安局卫生科办理。彭老他们一共有六名同学去应考,只凭念会了上述有限的医书,加上会写医学论文这点本领,竟敢于一试。考试结果,他们六名同学的名字,金榜高悬。但是榜后出了一道布告,上写着他们六个人的名字,说:“查某某六人,试卷虽佳,而年龄过轻,行医未免误人,暂不发给行医执照。该生等努力为之,前途无量!”他们本来是在老师鼓舞下,身入考场,见见世面,体验一下考试的情况,自知不具备当医生的本领。但是,眼看着别人领到“行医执照”,笑容满面,他们既羡且妒,怅惘地回去向老师汇报。老师哈哈大笑,异常高兴。老师的心理是,六名学生全部高中,而且名列前茅,医社的名誉,从此身价十倍,明年的新生将要成倍增加。

    然而,实际结果,适得其反。原因是这样:有一天他们的师娘抱着有病的孙女,请老师看病,同学们停下读书,聚精会神地看着老师怎样看病。老师看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师娘急了,问:“她到底是什么病?”老师也急了,紧张而又难为情地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病?”

    这时全体同学们愣了,互相用眼睛示意,原来老师不会看病!彭老想,我们念医书是为了将来当医生。老师不会看病,不论他讲得怎么好,文章作得怎么高,将来和他一样,也只能去教医经。所以,第三年彭老便退学了。

    (二)彭老的第二位老师

    彭老又投到第二位老师刘景贤先生处,他也是开原老城人,他当时只有26岁。自己开设诊所,字号是“瑞霖医社”。东北的医生都备有药材,诊费药费混合在一起,没有单收诊费开方的习惯。刘先生很有名望,每天求诊者络绎不绝。他看病时口若悬河,高谈阔论,至于病情,只是简单地说几句,给病人丸散药多,开方很少。

    于是彭老又产生了疑问:第一位老师,每天讲理法方药,辨证论治,结果不会看病;第二位老师,病人很多,但不谈医理,病人还很满意,据说吃药有效。那么,会讲的不会看病,会看病的不会讲,我们读了这么多书,究竟理论和临床怎样联系,还是莫名其妙。

    (三)彭老的第三位老师

    这时候,开原城来了一位针灸专业医生唐云阁先生。他专用针灸治病,偶然也用一些药,但以针灸为主(东北针灸专业医生,解放前十余年才有,而且很少),病人很多,兼收徒弟。彭老和刘景贤先生都拜唐先生为老师。刘先生在中医方面,是彭老的老师,在针灸方面是彭老的同学。

    唐先生教学方法,与众不同,因为病人很多,每天只教两小时。首先教给学生调息吐纳,每人都盘腿坐在炕上,眼睛半闭,叫做“垂帘”,看样子像老和尚打坐似的。以后就是练臂运掌,练气运指。这一套要每天早晚自己练习,不许间断。接着就是挂线循经,学习经络走行。唐先生讲经络的方法也很特殊。讲到哪一经,选一名同学,脱了衣服,把这一经的体表全都裸露出来,用织毛衣的毛线一条,以水浸泡,取出来放在经络循行线上,非常醒目,形象教学,讲得很生动。第三步就是点穴。唐先生说:“点穴要口传心授,每个穴都有特殊的取穴方法,你们不可轻易外传。”到了这一阶段就分班上课,分班的标准,不以学习成绩优劣,而按交学费多少而分。彭老没有钱,和朋友借了五元钱,遂被分在丙班,总共只教了七十个穴。最后一阶段又合在一起,讲配穴、手法,并让看病人,学习扎针。唐先生说:“穴位是主要的,很少真传。”如果续交学费,还可以升级补课。彭老心里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四)彭老的第四位老师

    开原别无名医,彭老叔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人托人把彭老送到沈阳去学医。

    第一天去拜师,令彭老非常惊异。老师的诊所设在他寓所的外院。一进大门,古树参天,花木葱茏,满地繁花似锦;藤萝架、金鱼缸、浮水莲,点缀得幽雅清静;房后叠石为山,山旁一片平地,绿草如茵。后来才知道这是老师舞剑的场所。室内都是高级设备,沙发地毯,图书满架,古玩罗列,名人书画不少。拜见老师的时候,见老师不到四十岁,温文尔雅,举止大方。身穿串绸大衫,胸侧纽绊上悬挂半个黑大钱,当时很奇怪,以后听同学说,这是“王莽钱”,属于珍贵古玩,可值十几元大洋。彭老听了目瞪口呆,舌翘不能下。

    幸运得很,这第四位老师是鼎鼎大名的马二琴先生。马老为沈阳名士、学问渊博,往来皆当时名流。马老工诗、善书,尤爱古玩。行医之暇,品茶吟诗,舞剑弹琴。他有七弦古琴一张,每当诊余,铜炉焚以檀香,窗明几净,静坐弹“平沙落雁”等古曲,悠然自得。对大鼓书素有研究,深通声韵训诂,名演员如奉派大鼓刘向霞、京韵大鼓张小轩等均受其教益,得以字正腔圆,蜚声艺坛。

    马老原名英麟,字浴书,沈阳市人。因藏有一架古琴,以后又得了一架据说经过古董家鉴定系明朝严嵩之子严世蕃故物的古琴,珍爱倍至,遂自号“二琴”。

    马老最大的贡献是保存了东北的全体中医。在伪满时期,日本人主张废除中医。有人说中医能治病,日本人要求实际考验一下,在全东北调查名中医,只有马老声望最高,派人请马老到长春(伪满叫新京)。马老不去,日本人用势力逼去,安置在粹华医院。该院是长春最大的医院,分为十科。每科设医长一人,都是日本人,且都是医学博士。另设中医科,任马老为医长,这是摆擂台比武的形势。

    过了两个多月,一名患者经外科医长确诊,为化脓性腹膜炎,决定开刀,吉凶不保。患者不同意,要求马老治疗。马老用金银花一百二十克,龙胆草十五克,佐以公英、地丁、连翘、乳香、没药、黄柏,一付痛减,二付痛止,三付痊愈。日本医长检查确属治愈,非常惊异。以后由伪民生部保健司决议保留中医,改为汉医,并改称中药为汉药。

    彭老从马老先生学习二年,除了讲解过去读过而不理解的医经字句以外,又补读了《温病条辨》。马老为人谨虚诚朴,为“海内三张”之一的张寿甫先生(名锡纯)之好友(彼时张锡纯在沈阳行医)。当时统治东北三省的张作霖,常请马老看病,人多称赞。马老笑曰:“比如我开个鞋店,张大帅买了我一双鞋,并不等于我的鞋每双都特别好。这不算什么。”彭老跟马老所受的教育,除医学、文学、诗歌以外,主要是高尚的情操,端正的医德品行。马老师教导学生说:“对病人要脚踏实地,全心全意,不要哗众取宠的开业术;更不可乘人之危斫斧头、敲竹杠。张大帅有钱,吃我的药也和卖给别人一样,八角钱就是八角钱,一元钱就是一元钱。”马老自己写了一副对联以自勉:“十年读书,十年临证;存心济世,存心对天。”可以想见其为人。解放后,马老应中国医科大学之聘,任副教授,中医教研组主任。他传授中医学术,不遗余力,做出了很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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