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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与星空——简评彭书锦诗歌
  •                                                       深渊与星空——简评彭书锦诗歌

    文/徐盛

    湖北青年诗人彭书锦在这组诗歌的《在闪电下死去》中写到:“我是黑夜里的酒/一只没有灵魂的骆驼/让我在闪电下死去吧!/自此/天空又将多一道闪电……” 酒是黑夜里的酒;骆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骆驼,在如此处境之中,的确,已无需麻醉了。诗人是矛盾的,也是绝决的,但内心没有完全颓废,骨子里没有完全失落,一种清醒,依然在深暗的一隅睁着眼,所以,才有了让我在闪电下死去吧,天空又将多出一道闪电,“死去”只是手段,在废墟中重生才是目的,这种向死而生的境地,在《深渊》一首里得到了进一步彰显与深化。

    深渊猛然刺向我的眼

    双腿也已被桎梏

    只剩意识在担惊受怕

    偶见天边飞过一行黑鹭

    仿佛预示着至暗的到来

    矛盾与混乱从深处喷涌

    热烈着,激荡出了血葵的颜色

    把我从坟墓里捡起

    放进充满芳香的花园里

    我不爱这花草

    我要与毒刺作伴

    我要潜入深渊巨底

    下坠,再下坠

    深渊,我要与你对话

    ——《深渊》

    “深渊”是什么?深渊是一个无底洞,深渊既喻示险境,也喻示社会人生里无法摆脱的困顿,这种绝境最后指向的是死亡。这使人不禁想起德国哲学家尼采有一个深渊理论,他说:“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这句话的前提是,与魔鬼或怪物斗争的人,应当小心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魔鬼或怪物。也就是说当你在凝望着深渊之时,也许你以为它没有什么生命迹象,其实,它是有无形的生命力量,它就一直存在着,只不过由于人的盲区或局限性,无法看到。这种“深渊”,这些无形的黑暗,一些隐藏很深的暗物质,也在悄悄地影响你,当你有所察觉时,你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这就带来了一些问题,欲望与淡泊、虚无与存在以及邪恶与正义等等,这种道德与非道德所显示的善与恶,两者之间在时空之中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在动态之中,善在凝视恶,恶也在凝视善,久而久之,善就会渐渐把自己也被恶侵染了,想像成了恶。这种深渊的形成,哲学家尼采认为是因为人们缺乏更高的追求而造成的。这就要求一个人要有精神境界,有更高的抱负追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但也有出污泥而不染之说,这就是要求人们同时要有清醒意识与自律精神。

    那么,诗人彭书锦的《深渊》之诗,是一种什么样的“深渊”呢?深渊不仅猛然刺向我的眼睛,而且双腿也被桎梏,自身是险境,环境是危境,天边已看不到白鹭了,偶见天边飞过的鹭,也是黑的,预示了一种至暗时刻的到来,可谓内外交困。“矛盾与混乱从深处喷涌/热烈着,激荡出了血葵的颜色。” 在如此处境之中,出现了“把我从坟墓里捡起/放进充满芳香的花园里”,是谁在这至暗时刻,把我从坟墓里捡起呢?除了自己,没有人。这是诗人在诗歌里的一种设置艺术,一个假设,以这种假设的形态,表达一种绝决一种勇气一种表白。我不爱这芳香的花园,我要与毒刺作伴,在下坠之中,潜入深渊巨底,目的就是为了与“深渊”对话。这就是作为一位诗人在诗歌中所呈现的清醒意识,当我们遭遇到以“深渊”为代表的困境也好,绝境也罢,在无法避免时,冷默与逃避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只会进一步加重事态的严重性,只有在接受现实之中承受现实,至少可以阻止这种“深渊”进一步恶化,当诗歌里以对话的姿态出现时,事态已悄悄地发生了改变,在如此至暗之时,才可能看到一缕至暗之光。


    当我下坠,再下坠,彻底潜入深渊巨底的绝决,与深渊对话的清醒,蕴涵有负重前行的痛苦。我并不是说要强调这种深深的痛苦,而是说,有时就是要在一种疼痛中存活着,因为疼痛在生理学上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只有不断引起的疼痛的东西在提醒你,你已生病了;只有不断引起的疼痛的东西在提醒你,才不会轻易忘却,也使一个人不过于麻木。这种对话,只是一种开始,一种打开,而组诗中《傍晚的云彩》《火把》两首诗,是由《深渊》走向《摘星记》的过渡与转向。在《傍晚的云彩》这首诗里,诗人写到:“望向泛黄了的天空/行走在狭窄的沙漠/粉红色的云彩在游曳/浮现出彩虹色的笑容”,在此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微风轻拂这一刻的柔软,虽然只是把云朵捏成梦幻的形状,虽然只是捏成了任何你曾看到过的物象,以及那些你将要看到的殿堂。诗人知道云彩在雕刻一场梦,但此时这粉红色的梦是重要的,说明了深渊的噩梦已在渐行渐远了。但任何求索之路,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有着漫长的过程,在《火把》一诗中,“漆黑,大街,火把/那老人举着那火把/全然弯曲地走着/走到一条巷道口/眼里都是乌鸦”,虽然诗的一开始就出现“漆黑”以及“眼里都是乌鸦”,可观的是出现了火把,尽管这火把只是一个老人举着,可是那微弱的火光帮助着他,沉默地前行着、倔强艰难地前行着,寻求那不尽的野火。两首诗,在时间上,由“傍晚”到“夜晚”;在空间上,一个在寻找“霓虹”,一个在寻求“野火”,终于,抵近了诗人想要到达的时空,摘星之地。

    地下的人

    渴望变成鸟

    站得更高

    望着一轮明月

    期待天上的事

    天上的星星

    望着地下的人

    闪烁它的身子

    来昭示它的起伏

    ……

    黄昏从天空行走

    提来了一壶陈酿的酒

    在夜的庇护下

    我登上了山顶

    借一只萤火虫

    向星星问候

    举起手中的杯

    共同庆祝即将到来的黎明

    ——《摘星记》

    “行走在树枝上/ 扯一根枝条/挥洒给天空/留给月光/化成一个个小人/微笑着降落”。到了《摘星记》这首诗里,我们已经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此诗“微笑着降落”,与之前《傍晚的云彩》诗里“浮现出彩虹色的笑容”是有所不同的,虽然都是笑,《傍晚的云彩》里的笑,还带有虚幻的色彩,含有被动的成分,也没有实质性的回音。而在《摘星记》这首诗中,这种微笑的降落,是一种主动的来临,并且有了“夭空的回响”。在人物书写上,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火把》一诗里出现的是一个举着火把沉默前行的老人,而在《摘星记》这首诗中,地上的人,站得更高,渴望变成鸟,仰望着星空,期待天上的事,虽然这种仰望会有阻挡与波折,但已与《深渊》里的困境已迥然不同了,“雷霆、风暴来袭/在每条道路上/高山顶,峡谷里/云朵携带闪电在空中飘/空气搀扶雨水留进泥土”,对星空的渴望没有改变,诗人诗写了“摘星人”的形象,以闪电为剑以暴风为盾,击碎了眼前的阴霾,提来了一壶陈酿的酒,一种豪情油然而生,在山顶上,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星星问候,而天上的星星,早已闪烁它的身子昭示它的起伏,从而完成了摘星人与星星的对话。

    在这组诗里,诗人彭书锦在诗歌艺术色调上的运用,较好地体现了他在诗歌里不断追寻求索的心路历程以及精神走向,整个组诗在色调上,自先前的黑鹭、乌鸦等黑色意象,渐渐地由暗转向傍晚云朵的粉红色调,又由梦幻性的霓虹色调转向一轮明月的清辉色调,在一种由暗到渐明再到敞亮之中,完成了与深渊对话到与星星为代表的星空对话的曲折过程,诗人渐已扫除了青春尾巴的痕迹,从而也完成了一次诗人自我精神的重塑与更新。

    附彭书锦诗歌:

    ◎深渊

    深渊猛然刺向我的眼

    双腿也已被桎梏

    只剩意识在担惊受怕

    偶见天边飞过一行黑鹭

    仿佛预示着至暗的到来

    矛盾与混乱从深处喷涌

    热烈着,激荡出了血葵的颜色

    把我从坟墓里捡起

    放进充满芳香的花园里

    我不爱这花草

    我要与毒刺作伴

    我要潜入深渊巨底

    下坠,再下坠

    深渊,我要与你对话

    ◎在闪电下死去

    我是黑夜里的酒

    一只没有灵魂的骆驼

    无需麻醉

    让我在闪电下死去吧!

    自此

    天空又将多一道闪电

    ……

    ◎火把

    漆黑,大街,火把

    那老人举着那火把

    全然弯曲地走着

    走到一条巷道口

    眼里都是乌鸦

    乌鸦害怕火光

    那微弱的火花

    帮助他在行走着

    他依旧举着那火把

    沉默地前行着

    他又渴望夜风把那微弱熄灭

    余烬、死灰都一瞬间消散

    但他依然伴着倔强

    艰难地前行着

    寻求那不尽的野火

    ◎傍晚的云彩

    望向泛黄了的天空

    行走在狭窄的沙漠

    粉红色的云彩在游曳

    浮现出彩虹色的笑容

    微风轻拂这一刻的柔软

    把云朵捏成梦幻的形状

    捏成了任何你曾看到过的物象

    以及那些你将要看到的殿堂

    我望了望天空

    天空望了望我

    我知道它在雕刻一场梦

    它知道我在寻找霓虹

    ◎摘星记

    行走在树枝上

    扯一根枝条

    挥洒给天空

    留给月光

    化成一个个小人

    微笑着降落

    在高山之间

    掷一个石子到山对面

    听到天空的回响

    地下的人

    渴望变成鸟

    站得更高

    望着一轮明月

    期待天上的事

    天上的星星

    望着地下的人

    闪烁它的身子

    来昭示它的起伏

    雷霆、风暴来袭

    在每条道路上

    高山顶,峡谷里

    云朵携带闪电在空中飘

    空气搀扶雨水留进泥土

    等待春天到来

    金凤凰在外面飞舞

    地下的人渴望天空

    他勇敢地站了出来

    以闪电为剑

    以暴风为盾

    击碎了眼前的阴霾

    向着最高最远的山行走

    黄昏从天空行走

    提来了一壶陈酿的酒

    在夜的庇护下

    我登上了山顶

    借一只萤火虫

    向星星问候

    举起手中的杯

    共同庆祝即将到来的黎明

    彭书锦,男,湖北黄石人,青年作家、诗人,“大诗主义”代表人物,倡导世界诗歌运动。系《文学视角》主编,顶端新闻特邀作家,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有作品见于《欧洲诗人》等书刊及媒体,已被翻译成了英、俄、日、西等版本。现居武汉。

    徐盛,原名徐胜,安徽省巢湖市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毕业安徽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致力中国现当代诗歌研究。诗作见于《安徽文学》《诗刊》《诗潮》《诗歌月刊》等刊物,并有作品入选《中国新时期二十年诗选》《2018年中国诗歌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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